年北京特异功能小学生离奇失踪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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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好,我是魔宙主笔草头神,今晚给大家讲述《不存在的卷宗》的第三个故事。上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,中国曾经兴起了一场“人体特异功能”是否科学的大讨论,这场讨论从「耳朵认字」事件开始,发展到全民气功热,引起了社会各界的热议。这场讨论的范围之广,内容之深,均为前所未有。今天的故事发生在年的北京,讲的是《神秘》杂志的两位记者赵深和林染,调查一名有特异功能的小学生的经过。随着调查深入,离奇古怪的神秘事件接连发生,赵深和林染也被卷入其中。原本一次简单的「打假」,慢慢朝着超自然,也就是他们当时称之为「非典型性科学事件」的方向发展了。人体特异功能是指人体所出现的超越五官感知、异于常人的特殊潜能。国外称为Parapsychology(超心理学)或Psi(超心理现象)。根据Psi的定义,人体特异功能也可以分为三类,一是超感官知觉(ESP),如耳朵认字、心灵感应、预知未来等;二是意念致动(PK),如以意念使钢勺弯曲、拨动钟表指针等;三是死后生存(SAD),如鬼魂现身、灵魂附体等。人体特异功能无法用当前科学解释,在科学界内部仍有着极大的争议。——摘自年出版的《人体特异功能术语手册》年9月21日下午4点到5点之间,北京石景山发生了一起说大不大、说小不小的冲突。这件事说大,但没登上第二天的《北京晚报》,说小,事件发生地一带的居民,却在事后很长一段时间,几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谈论这件事。事发当天,《神秘》杂志的两位记者赵深和林染恰好也在现场。自加格达奇野人案以来,已经过去将近3个月,赵深和林染没有接到新的调查任务,整天闲在位于石景山的杂志社里。由于人手不足,两人的身份从记者变成编辑,负责编撰前两期杂志的稿件。赵深起初看稿很认真,一个错别字都不放过,光标题就能取一下午,枪毙完稿子还会写好几百字的批语。后来耐心没了,索性大笔一挥,所有稿子上都只写「已阅」两个红字,然后扔到一边。管它呢,自己是来调查非典型性科学事件的,不是来当编辑的。林染不反感改稿,但心里也有其他想法。当初学校答应只要她服从安排,到《神秘》杂志社实习一阵,等有人来接替,就批准她提前毕业,让她申请出国留学——这事到现在彻底没消息了。每回打电话,系里都只说让她再坚持坚持,可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呢?《神秘》杂志的主编姓梅,是个50多岁的大姐,赵深管她叫老梅、梅老大。事发那天老梅出门了,办公室里只有赵深和林染两个人。林染不爱说话,好几个小时不吭一声,工作做完了就捧起《英语常用习语》、《英语听力入门》埋头学习,不怎么搭理赵深。年版的《英语常用习语》。实在无聊,赵深只好提着半满的热水壶,借口打开水,下楼往附近的副食菜市场方向溜达,盼着在路上能遇到个下棋的大爷,好好杀一盘。一边走,赵深一边哼着歌,“啊亲爱的朋友们,美妙的春光属于谁,属于我,属于你……”林染不让他在办公室里唱歌,还在墙上贴了大字:请保持安静。赵深走到古城大街,有人议论,说八角门诊部打起来了,庸医把人看坏了,患者家属都去找他算账,街上无所事事的年轻人,都嚷嚷着要去看热闹。赵深也想看热闹,无奈没到下班的点。杂志社虽然人少,但对迟到早退抓得很严,上回赵深睡懒觉迟到了半小时,不止扣了工资,还挨了老梅一礼拜的思想教育。一想到这儿,赵深看热闹的激情又有点消退了。想来想去,赵深决定拉林染一起去,一个人叫凑热闹,两个人就可以说是跑现场、寻找素材,而且法不责众,就是真的受罚,也有个伴儿。于是赵深跑回办公室放下热水壶,拽着林染一块去了现场。他知道要是直说去看热闹,林染肯定不会去,所以骗她说是突发情况,有怪事发生。俩人到的时候,门诊大楼前已经围满了人。这些人大多穿着制服,胳膊上的袖套还没摘,一看就是直接从工厂请假赶过来的。人群中间,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被摁在地上吃土,鼻子上的眼镜片碎得只剩一小块,额头和嘴角都破了。大家还不解恨,接连有人上去用鞋底抽他嘴巴,骂各种难听的话,围观的一个劲叫好。自始至终,白衬衫以手护着头,不说话,也不还手。林染明白自己被骗了,转身要走,赵深拉住她,朝身边看热闹的青年打听,事情是这样的:挨打的白衬衫是个气功大师,姓白,上礼拜开始在八角门诊部给人看诊,专门给男孩割包皮,号称能发功去痛,所以全程不用打麻药。

年代,“气功”治病曾被广泛接受。图为设在北京饭店的“中国气功康复中心”开业,气功师李德忠正为王府饭店的美籍英语教员李伟治疗。

很多人都把小孩送去割,结果有的小孩术后伤口发炎,小小的生殖器肿得像根红薯,家长急了,一起找上门,白大师拔腿就逃,被人抓住了。“标题我都想好了,为孩子的「小鸡鸡」讨一个说法。”赵深调侃的语气迅速遭到林染的白眼。一个愤怒的年轻母亲抱起8、9岁的儿子,冲大家指了指儿子的半裸的下身,生殖器的位置裹着厚厚的纱布,激起群情愤慨,可怜的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,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。年轻母亲扬言要扒白大师的裤子,还掏出了一把美工刀,白大师吓得跪在地上给大家磕头,但不管用,反倒挨了更多的揍。眼看事情要闹大,门诊部终于出来了一个高大的老护士,冲人群吼了一嗓子,“闹够没有?!”这一嗓子过后,人群果然安静下来了。老护士说这事不能全怪白大师一人,当初她拦都拦不住,家长排着队要割,非说麻药对小孩大脑发育有害,相信气功。现在出了事,全把责任推给白大师,人家白大师也没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逼你们割呀?老护士这一番话说完,人群一片喧哗,虽然气没消,但声音比之前小了,大概也自觉理亏。大家讨论一会儿,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方向——要求退款。老护士答应退款,但只能退一半,毕竟手术过程用的酒精、纱布等等全是实打实花了钱的。说完开始挨个儿做思想工作,家属犹豫再三,最后答应了,第二天来领退款。人群慢慢散去,赵深和林染看见老护士从白大师身边经过时,白大师掏出五张皱皱巴巴的「大团结」,偷偷塞给了老护士。“没劲,太没劲了,还气功大师呢,不如一个小学生!”一个穿喇叭裤的青年转过脸,对着赵深摇了摇头。看赵深没反应,喇叭裤凑近,迫不及待地说,“特异功能,听说过没?”赵深点点头,林染也看着他。喇叭裤接着说,有个三年级的男孩会特异功能,能发功催眠鸡,不管是公鸡母鸡肉鸡蛋鸡,只要经他催眠,统统一动不动,刀划过脖子都不动。赵深问喇叭裤怎么知道的?“那孩子跟我弟一个小学,古城二小,三年级2班,我亲眼见过他发功,神得很……”“特异功能都是伪科学,假的。”林染冷冷地打断了喇叭裤。“不信拉倒,算我没说。”喇叭裤摆摆手走了,嘴里一直嘀咕,少见多怪。赵深看林染一脸不高兴,以为她生气自己骗了她,没想到林染主动提议,要调查一下那个小学生。这个反应让赵深很意外,“我以为你不会对「特异功能」这种东西感兴趣。”赵深说。“确实不感兴趣,我只想揭露它背后的骗局。”林染说。林染隔天就联系了古城第二小学,核实了那个小学生的身份,和喇叭裤说的一样,校方也认可男孩有特异功能。男孩姓朱,叫朱春华,小名叫小春华,刚满9岁,在古城二小三年级2班就读。家里四口人,父母都是首都钢铁厂的工人,还有一个哥哥,也在同一个小学。经老梅批准,赵深和林染带着介绍信去学校采访小春华,当天去采访的还有《北京科技报》和《中国少年报》的记者,学校特地为他们准备了鲜花,采访也优先安排。到了赵深和林染这儿,由于是个不知名的小杂志,不仅没有鲜花,采访也排在最后。学校的态度很冷淡,随便找了间空教室,让俩人坐里头等,叮嘱不要到处跑,干扰其他学生。空教室刚刷完油漆,味道很呛鼻。七八十年代的小学教室。《北京科技报》的记者提议,想亲眼看看发功催眠的过程,拍几张照片。为了采光好,就在教室外头的空地上拍。赵深和林染离得近,隔着窗子能看见。小春华是个身材瘦小的男孩,皮肤黑,眼睛小,外表和一般小学生没有区别。他走到空地中间,先扎了个马步,然后两只手在空中乱舞,嘴里「呼哈」地吐气,似乎在运功,胸前的红领巾随动作摆动。过了一会儿,小春华脸色渐渐发红,一侧的女老师赶紧送上一只大公鸡。小春华接过公鸡时,公鸡拼命扑腾翅膀,咕咕乱叫。小春华把公鸡放在地上,轻轻摁住鸡头,让鸡头向下,然后在公鸡面前,用手指甲在地上刮出一道由近及远的线。接着,他松开手,围绕着公鸡转了几圈,「哈」地一声大吼,双手在空中使劲一推。女老师向大家解释,这是发功将气输进公鸡体内,公鸡的身体已经被小春华用意念控制了。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:公鸡果真缩着身子,瘫倒在地,一动不动。小春华退到一边,女老师上前在公鸡眼前拍了拍手,公鸡纹丝不动。被“催眠”的鸡。《北京科技报》的记者凑近拍照,右手在公鸡面前晃了晃,公鸡也没有任何反应。《中国少年报》的记者上前抬起了公鸡的一只脚,公鸡依然不动,仿佛真的被催眠了一样。赵深十分佩服,林染却皱着眉,陷入了沉思。这时正好下课铃响起,学生一窝蜂从各自的教室里出来围观,有人用三角尺拍打公鸡,有人拔公鸡身上的毛,无论怎么折腾,公鸡都没有动。女老师十分满意,一个劲儿冲记者夸小春华,说他是好苗子,又是少先队小队长,平时经常发挥带头作用,是老师和同学的小帮手。老师一夸,同学也纷纷跟着拥护小春华,小春华挠挠头,对几位记者说,说自己会继续努力,争取发展其他的特异功能,报效祖国,说完还敬了个少先队礼。“有什么了不起,学习还不是那么差。”一个梳着高马尾的女孩站在空教室的门口小声抱怨,没注意赵深和林染就在身后。“你是他同学?”林染问女孩。女孩回头看见林染有些紧张,林染解释自己是记者,女孩犹豫了一下,点点头,说她从一年级起就和小春华同班。林染问女孩,“朱春华是怎么发现自己有特异功能的?”“好像是两周前吧,新学期刚开学,教室里跑进了一只老母鸡,大家追着母鸡乱跑,不知道要拿它怎么办。就是那时候朱春华把母鸡催眠了,然后他就说自己有特异功能。”女孩砸巴着嘴,十分不屑。女孩还说,发现有特异功能之前,小春华是个调皮捣蛋的学生,经常闯祸,浑身脏兮兮,而且成绩很差,动不动就拿倒数第一,不止老师和同学不待见他,就连他亲哥在学校都不跟他玩。“我妈说了,人不可能有特异功能,都是假的。”女孩嘟着嘴说。“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?”赵深问女孩。女孩摇摇头,想了会儿又说,“就算真有特异功能又能怎么样?能当科学家吗?我妈说,学习不好的人长大没出息。”赵深摸摸鼻子笑了,林染依然皱着眉。上课铃一响,女孩跑开了,门外的学生都散了,各回各的教室,小春华也跟着大家走,身边总是围满了同学。这时外头的女老师进来了,问赵深和林染,“你们俩是《神奇》杂志的吗?”赵深纠正她是《神秘》杂志,女老师一脸不耐烦,“《神奇》也好《神秘》也好,总之你们的采访取消了,我们春华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,你们可以走了。”“说好的事,怎么又不让采访了?”赵深不满,反问女老师。女老师没回答,催促赵深和林染离开。林染用胳膊肘戳了戳赵深,示意他往外看。空地上的那只被「催眠」的公鸡,如大梦初醒一般,动了动脖子,然后缓缓抬起头,一点点往前走,过了会儿就完全恢复了正常。林染问女老师能不能让她看看那只公鸡,女老师答应了。林染和赵深仔细检查了公鸡,那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公鸡,没有任何异常。回到杂志社之后,赵深电话联系了小春华的父母,显然学校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,对方一听见采访就挂断了电话。林染一头扎进资料堆里,铁了心要查出小春华「特异功能催眠」背后的原理,为此还拜访了一位正在北京访学的苏联动物学家。老梅知道采访被拒后,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消息:上海的《自然杂志》和「人体科学研究会」对小春华的特异功能很感兴趣,决定为他召开研讨会,让小春华公开表演,还请了复旦大学、北京师范大学的教授和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的专家来鉴定。赵深感慨,难怪看不上我们这个小杂志,人家马上要上中央了。其实,这已经不是人体特异功能第一次引起科学界的注意了。早在年,四川省大足县就曾经出过一个号称能用「耳朵认字」的特异功能男孩。自此,对「耳朵认字」、「腋下认字」等特异功能现象的观察研究在全国范围内漫延,几十所高校、数以百计的各类研究者纷纷介入,引发了科学界的大讨论。年4月《自然杂志》封面报道主题就是特异功能儿童实验,参与的“特异功能人士”有14位少年儿童,封面右下是会耳朵认字的孩子。与此同时,却频频爆出这些特异功能儿童在实验过程和公开表演中作弊、造假,特异功能研究遭到《人民日报》和部分科学家的强烈批评。于是,进入80年代以后,特异功能研究的热度降下来了,转为内部研究。小春华的研讨会只有受邀的人才能参加,老梅通过私人关系,为赵深和林染拿到了研讨会的内部邀请函。赵深又一次被老梅的强大人脉折服,用他的话说,世界上只有老梅不想去的地方,没有老梅不能去的地方。研讨会在一所高校的会议室里召开,当天除了鸡,中科院的专家还准备了三种其他动物:一只青蛙,一只白兔和一只京巴犬。动物被放在一张铺好白布的长桌上,为方便观察,长桌离教授和专家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。按照要求,小春华需要在现场发功,依次催眠这四种动物,只有全部成功,他的特异功能才能得到专家的认可。表演从青蛙开始。所有的眼睛都看着小春华,整个会议室的压力都聚在他身上,但小春华一点不怯场,小小的眼睛里有一种笃定自己会成功的自信。他先是扎马步,然后运功,等身体发热以后,走到长桌前,轻轻拿起了青蛙。动作和上回在学校催眠鸡差不多。小春华将青蛙翻了个面儿,又轻轻放回到长桌上,然后双手在空中摆动,对着青蛙发功。对青蛙“发功”。青蛙仰面朝天,起初四条腿缓缓动了动,后来动得越来越慢,最后彻底不动了。现场马上热议起来,一个戴眼镜的老教授上前检查青蛙,他向大家证实青蛙还活着,并没有死去。小春华对教授的话很满意,鞠躬致谢。赵深看了看林染的反应,她脸上很平静,似乎一点不吃惊。赵深猜不透她在想什么,研讨会的前一天林染请假没来上班,研讨会前问她打算怎么办,林染没回答,只说她自有安排。主持人示意表演继续。接着,小春华又以类似的方式,一一发功「催眠」了鸡、白兔和京巴犬。这些动物经过「催眠」,无一例外都不动了,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以后,动物才慢慢醒来,醒的最快的是京巴,然后是鸡和白兔,最后是青蛙。换句话说,小春华成功「催眠」了这些动物。在场的教授和专家无不震惊,讨论十分激烈。有人认为小春华用了气功中的「外气」与动物身上某种「介质」发生反应,以此「催眠」动物;也有人认为所谓「外气」实际上是一种「意识波」,属于「意念致动」、「意识控制」的范畴。总之,大家纷纷认为小春华的特异功能前所未有,中科院的几位生物物理的老专家尤其激动,认为小春华的特异功能应该立马得到国家重视,投入军事应用,搞特异功能,不能总让美帝领头。陪同小春华一起来的女老师听完,眼眶含泪,带头鼓起了掌。现场立马掌声如雷,这时突然有个蓝眼仁的外国老头从座位上站起来,用俄语表达抗议,边说边用手比划,情绪非常激动,他身边的中国翻译急忙转达了他的意思:这不是特异功能,这只是利用了动物的本能。话音一落,所有人都盯着他,纷纷打量着这个一头深棕色卷发的外国老头,想他是什么来历。主持人很快发现他并不在与会邀请的专家名单上,现场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。这时,林染站了起来,向大家解释,外国老头叫亚历山大·斯米尔诺夫,是一名苏联动物学家,从50年代起就在列宁格勒苏联科学院动物研究所,从事动物生理学和动物行为学的研究。这次请他来,是希望他从专业的视角,对小春华的特异功能进行分析。苏联动物学家掏出证件,表明身份。现场的中国教授和专家非常愤怒,强烈要求苏联动物学家离席,他们认为一个外国人没有资格在中国的研讨会上发表意见,何况中苏关系还复杂着呢。从年代开始,我国就设立了“外国专家局”,引进、管理国外专家,为我国各行业建设服务。图为外国专家在国内一家仪器厂考察。林染再三恳求专家们先听一听苏联动物学家的意见,苏联动物学家是个急性子,林染正说着,他已经踩着凳子翻过桌面,走到另一头——放置动物的长桌前。苏联动物学家一把抓起刚恢复正常的青蛙,将拇指按在青蛙的腹部,然后将青蛙翻过来,让它四脚朝天。青蛙眼睛大睁着,却不会动了。在场的人都看愣了,有人要冲上去制止苏联动物学家,被赵深拦住了。赵深这时早已明白,这就是林染说的「安排」。苏联动物学家走到鸡跟前,用手捏住鸡头,让鸡头朝下,然后用指甲在白色的桌布上,由近及远,使劲刮出了一条直线的痕迹,这些动作都是刚才小春华做过的。鸡很快缩着身体,瘫向一边,不动了。苏联动物学家又以类似的方式,将兔子和狗翻过来,放在桌上,起初兔子和狗拼命挣扎,过了一会儿,它们也逐渐不动了。苏联学家没有发功就「催眠」了动物,现场一片哗然,专家们目瞪口呆,连小春华也瞪大了眼睛,盯着苏联动物学家。苏联动物学家走到专家面前,两手支在桌上,说了一大通俄语,翻译过来就是:“你们被骗了,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把戏。”“将动物翻过来、画直线,这些动作只是利用动物受惊假死的本能,使动物进入暂时性瘫痪,又称「强直静止」,根本不是什么特异功能。如果那个男孩有特异功能,那么我也有。”翻译说完,在场的专家陷入沉默,过了会儿又进入了一轮猛烈的讨论,专家希望小春华能在不接触动物的前提下,单纯凭借意念,「隔空催眠」动物,以此反驳苏联动物学家。小春华沮丧地摇摇头,用眼神向女老师求助。女老师叹了口气,对专家说小春华的特异功能,目前还无法「隔空催眠」。最终,专家们虽然不完全认同苏联动物学家的说法,但也对小春华的表演产生怀疑,研讨会因此提前终止。会后,女老师拉着小春华一一向专家、教授赔礼道歉,好几个专家非常生气,指责女老师应该调查清楚再上报。专家和教授全部离场后,赵深和林染看见女老师阴沉着脸,骑上凤凰牌自行车走了。年代的凤凰牌自行车说明书,封面有骑着凤凰自行车的女子。小春华默默站在原地,意识到赵深和林染在看自己后,咬了咬嘴唇,狠狠瞪了苏联动物学家一眼,然后转身往公共汽车站的方向跑掉了。苏联动物学家没当回事,情绪很高涨,从怀里掏出不锈钢酒壶,猛喝了几口。他感谢林染给自己揭露骗局的机会,让他的学识派上用场,每一句话都带着高浓度的伏特加味。回去的路上,赵深问林染找苏联动物学家的事为什么要瞒着他,林染淡淡地说赵深嘴巴不严,怕他坏事,赵深听了很不高兴。赵深还发现林染的态度十分反常,明明如愿揭破了特异功能的骗局,却还是闷闷不乐,他问林染,林染只说等她平静下来,有机会再把一切告诉他。研讨会结束后,又过了将近一周,赵深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,总结报告都快写完了,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,小春华离家出走,失踪了。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,赵深和林染正在石景山八大处的某个狐狸洞旁,和苏联动物学家、他的中国翻译一起抓野狐狸。苏联动物学家是个狐狸专家,打听到北京西郊石景山一带有野狐狸,就邀请赵深和林染一块抓狐狸。两人对狐狸没太大兴趣,可苏联动物学家盛情难却,而且之前研讨会林染又欠了他一个人情,不好推脱。80年代的石景山附近,一对游客正往山下眺望。等待狐狸从洞里出来的空档,苏联动物学家滔滔不绝,向赵深和林染讲起他做的一项长达数十年的动物实验。苏联动物学家在西伯利亚有一个狐狸农场,养了好几百只狐狸,他从中挑选出与人亲近的狐狸,让这些狐狸一代一代繁殖,希望从遗传基因上达到「驯化」狐狸的目的。苏联动物学家骄傲地告诉赵深和林染,再野的狐狸,在他面前,也会乖得像狗一样。正说着,一只红棕色的小狐狸在洞口探头探脑,苏联动物学家套上准备好的长手套,一把抓住了它的脖子。其他的洞口早就被封堵了,只留了这一个,狐狸一露头,果然被抓住了。苏联动物学家揪起小狐狸颈后的皮,捏着它小小的脑袋。小狐狸竖起耳朵,亮出尖利的牙齿,爪子在空中乱蹬,还放了个臭屁。空气里一股浓烈的骚臭味,赵深和林染都捏紧了鼻子。苏联动物学家加重手劲,小狐狸发出细小的惨叫,慢慢放弃了挣扎,耷拉着脑袋,卧倒在了苏联动物学家的面前。苏联动物学家露出满意的笑容,将小狐狸装进一个铁笼里,铁笼是他跟一个养鸡户买的。赵深问他,那些「没被驯化」的狐狸会怎么样?苏联动物学家说,那些狐狸都被送去毛皮市场处理掉了,说话时拨了拨自己胸口毛茸茸的领带。林染这才注意到,他的领带是某种棕色的动物毛做的。苏联动物学家把领带摘下来给林染看,说领带是一只狐狸的尾巴做的,不听话的狐狸。苏联动物学家指了指狐狸洞,说里头肯定还有其他狐狸,这时候远处突然响了几声闷雷,天上哗地下起了大雨。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,苏联动物学家不得不放弃计划,让赵深和林染替他在附近找个住处,第二天再来抓其他的狐狸。安顿好苏联动物学家,赵深和林染在回杂志社的路上,碰见了古城派出所的民警,才知道小春华离家出走的事。这天早上,小春华给家里留了一张字条,然后就消失了。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两行铅笔字:「我有物导功能没偏人,我会正明给你们看。」两句话里有四个白字,应该是「我有特异功能没骗人,我会证明给你们看。」父母证实,字条确实是小春华的字。民警说,小春华早上没去学校,他母亲收拾碗筷的时候发现,空碗底下压了一张字条。赵深和林染听完,冒着大雨,跑到学校、市场、公园、车站问了个遍,都没有小春华的消息。赵深和林染后来才知道,研讨会结束后的这短短一周,小春华的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表演失败的消息在学校传开,那些曾经跟小春华走得很近的同学,突然翻脸,纷纷指责他撒谎作假,还有人跳出来作证,说最初闯入教室的那只老母鸡是小春华自己家养的,所以才听他的话。小春华少先队小队长的袖标被人扯掉了,同学说他丢了少先队的魂儿,女老师也不待见他,批评他不讲卫生,学习一塌糊涂,连一年级刚入校的同学都在嘲笑他。80年代少先队袖标,小队长一道杠,中队长两道杠。小春华为此跟人打了不少架,也因此变回了一无是处的差生。回到家,小春华也没得到谅解。当学习委员的哥哥幸灾乐祸地告诉父母,说小春华编造了自己有特异功能的谎话,丢脸丢大了。小春华再怎么解释,父母也不相信,还揍了他一顿。那一天,赵深和林染到天黑也没找到小春华,晚上两人没回家,在杂志社的办公室住下了,他们担心半夜有人有消息打电话,白天留的是杂志社的电话。赵深把沙发让给了林染,自己把几张椅子并起来,躺在上头睡。两个人谁也没睡着,他们心里都清楚,小春华离家出走有一大半原因是研讨会的表演被当众揭穿,这是他俩害的。半夜一点半左右,杂志社的电话响了,赵深和林染几乎同时冲到了电话机前,林染接起电话,旁边的赵深能听见她的心跳声。话筒那头半天没人讲话,净是些滋滋的杂音,林染喊了几遍小春华的名字,话筒那头没有回应。林染以为有人打错电话,正要放下电话,话筒里传来了苏联动物学家的声音,声音很含混。林染不懂俄语,加上杂音又大,根本不知道苏联动物学家在说什么,赵深凑近听了半天也摇摇头,突然话筒里传来几声巨大的撞击声,然后就挂断了。苏联动物学家住在首钢第二招待所,林染立马拨通电话,让接线员转接招待所,但招待所一直不接电话。林染担心苏联动物学家,怕他喝醉摔倒了,她让赵深留在杂志社看着电话,自己去招待所,赵深觉得大半夜林染一个人不安全,要跟着,两人急急忙忙地蹬着自行车往招待所赶。招待所里,赵深问一楼值夜班的服务员,苏联动物学家是不是刚才打过电话?服务员说她不知道,电话在房间里,每间房都有。苏联动物学家住在二楼最里头的一间房里,走道的灯坏了,服务员打着手电筒在前面领路。服务员胆小怕黑,走得很慢,林染和赵深着急,走到了她的前头。房间门没锁,林染轻轻一推就开了。屋里黑漆漆的,没亮灯,林染踢到了床脚,一抬头,角落里站着一个黑影,高度像两三岁的小孩,一双眼睛在发光。狐狸的眼睛有特殊晶点,能聚集微弱光线,集合反射,在夜晚闪闪发光。灯管一闪一闪,是赵深打开了灯,林染这才看清,角落里是那只小狐狸。不知道它怎么挣脱了铁笼,两脚直直地站着,棕黄色的眼睛似乎在盯着林染,脸上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。苏联动物学家弓着身子,呆呆地坐在床边,赵深走到跟前叫了他几声,他也没有反应。这时,房间里突然传来含混的俄语音节,起先赵深和林染以为苏联动物学家说话了,但很快他们就发现,说话的不是苏联动物学家,而是角落的那只狐狸。狐狸的嘴一张一合,模仿着苏联动物学家的声音,不止是声音,狐狸甚至模仿了苏联动物学家的体态,挺着肚子,两脚微微外八,说话时两只前爪在空中比划。赵深和林染看呆了。身后服务员一声尖叫,手电筒掉到地上,狐狸趁机跑到门口,明明是直立,动作却非常快,等赵深和林染回过神,狐狸已经没了影。苏联动物学家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,任凭赵深和林染说什么,他也没有任何反应。赵深和林医院,医生检查过后,没有发现任何外伤。医院时,苏联动物学家突然动了,他从病床上滚到地上,弓着背,蹲下来,缩着脖子往前走,眼神十分呆滞。医生怀疑是精神出了毛病,把他转到了精神病科室。苏联动物学家此后再也没有恢复正常,精神病医生说他可能受了某种刺激,认定自己是一只鸡。一个月后他回到苏联,在莫斯科的一家疗养院里,仍然像鸡一样生活。每天早上准时打鸣,只吃碎米和鸡饲料,而且非常胆小怕人,在他眼前,往地上画一条直线,就足以把他吓得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。80年代苏联的一家疗养院,患者在接受治疗。这些都是后话了。从医院出来,林染和赵深回到招待所,那个值班的服务员被吓得不轻,她从小就害怕狐狸,听说苏联动物学家的遭遇后,认定那只狐狸是狐仙,作法迷惑了人。但当林染问她有没有听见狐狸说人话时,服务员却摇摇头,说她没听见。她光看见狐狸直直站在角落,一个劲叫,把她吓坏了。服务员这么一说,赵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林染当然不信狐仙那一套说法,但她坚持,当时她不仅看见狐狸模仿苏联动物学家说话,狐狸经过她身边的时候,她甚至闻到了苏联动物学家身上的那股伏特加味。赵深和林染没有工夫继续追查那只狐狸的下落,因为天亮时古城派出所来消息了,石景山西北面的陈家沟有人看见小春华了。陈家沟的村民告诉民警,小春华前一天向他们打听青龙山怎么走,小春华不知从哪听说青龙山有巨响,传言是土豹子的吼声,他要去催眠并抓住土豹子。赵深和林染立马想起小春华离家出走前写的字条,小春华要证明他有特异功能。青龙山所属的苹果园派出所已经出动,赵深和林染从首钢借了一辆面包车,也驱车前往。年12月,昌河公司分析了铃木Carry微型厢式车(ST90V)后,成功试制出了中国第一台微型面包车,此后昌河微车一度火遍全国。车子开到某段不知名的土路上,发生了一件怪事。大约清晨六点半,面包车前,空荡荡的路上,忽然横着晃过了一个黑影,赵深以为是某种动物,赶紧刹车,但已经来不及,砰——地一声撞了上去。撞上黑影的一瞬间,天猛然黑了,不止车前完全黑了,车里也一片黑暗,很长一段时间,赵深和林染什么也看不见,眼睛根本无法适应那种黑暗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光线终于恢复了,两人下车才发现,车头被撞歪了,车前却空无一物,没有血迹,也没有任何动物的尸首,仿佛撞上的只是空气。事后林染回忆,当时的那种黑暗不仅仅是光线消失,更像大量高浓度的黑颜色突然入侵,夺走了她的视觉,不止视觉,还有听觉、嗅觉,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。那一瞬间,她紧张得大喘粗气,拼命想伸手在黑暗里摸索,却根本无法动弹。赵深也有同样的感受。两人仔细检查车头,最后在挡风玻璃的雨刷上,发现了一根黑色的长毛,有20公分长。这根长毛像头发丝一样细,却异常坚韧。当时赵深和林染只想快点找到小春华,顾不得停车修理,确定车况无大碍后,立刻继续开车,往青龙山的方向走。抵达青龙山后,赵深和林染把面包车停在山麓的一个岔路边,下车和派出所的民警一起沿着灌木丛寻找小春华。后来小春华的家人、学校的老师也都来了,大家一遍遍喊着小春华的名字,声音此起彼伏,几乎青龙山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。4个多小时过去,大家的嗓子都喊哑了,心里也越来越着急。这时候总算发现了线索,赵深在半山腰的一棵酸枣树下,找到了一根白色的鞋带。经小春华的父母辨认,鞋带很像小春华穿的回力牌白色帆布鞋上的。

回力鞋是我国最早的时尚胶底鞋,年,回力的商标正式在国内注册,年,中国女排穿着回力排球鞋夺得了第二十三届奥运会冠军,回力也成了当时年轻人心中的潮牌。

派出所的民警迅速将消息上报,警犬队赶来支援,以发现鞋带的酸枣树为中心,继续扩大搜寻范围。大约中午1点左右,民警在距离山顶米处的一棵杏树上,发现了什么,卡在树枝之间。为保护现场,在刑警队的侦察员和法医到来之前,派出所的民警封锁消息,不让其他人靠近。但不知怎么,消息还是传开了,附近几个村的村民,无论大人小孩全都跑来凑热闹,民警根本拦不住,现场一片混乱。赵深和林染赶到时,现场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满了。远远地,林染看见穿白褂的法医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编织袋,法医急匆匆地穿过人群时,被绊了一跤,编织袋里滚出来一个圆圆的东西,顺着山坡,往下又滚了一段,那是一个小孩的人头。林染立马闭上了眼睛。后来经亲属确认,头颅属于小春华,但当天警察带着警犬搜遍了整座山,也没有找到小春华的其他身体部分。林染的报告里摘录了一段小春华的尸检报告:死者头颅在第5颈椎和甲状软骨中部离断,断端椎体与软骨面有撕裂伤,颈部断端皮肤有较大卷缩,肌肉内有血液浸润,创缘粗糙不平,应属生前撕扯所致。此外颅骨未见挫伤、骨折等……结合死者角膜干化程度、创口情况、现场环境温度等初步判断,死亡时间约为发现头颅前的4-6个小时。根据尸检报告,小春华的头是活生生从脖子上扯下来的,警察推测是某种凶残的野兽所为。但由于未在头颅上发现任何牙印或者毛发,无法确定具体是什么动物。事后,林染将那根黑色长毛放到显微镜下观察,发现长毛的边缘有金属光泽,像某种金属丝一样具备延展性,坚韧度很高,普通刀具根本割不断。但它又不是任何一种金属,也没有生命痕迹。至于小春华寻找的巨响,后来赵深和林染调查发现,很可能是西山采矿队炸矿时发出的声响。小春华的死对林染刺激很大,林染跑到小春华的葬礼上大闹了一场,劈头盖脸痛骂小春华的父母和学校老师,指责他们害死了小春华,要不是赵深拦着,双方非打起来不可。事后很长一段时间,林染非常消沉,一向理性的她竟然把小春华的死,和苏联动物学家的精神失常联系起来,认为他们都受到了某种神秘的自然力量的惩罚。赵深向她解释,青龙山就在香山南面,很可能是香山的土豹子或者老虎,因为过于饥饿,残暴地咬死了小春华,整件事情只是一场悲惨的意外。至于苏联动物学家,赵深认为,长达数十年地和狐狸相处,天天驯化狐狸,精神突然发生异常也不是不可能。但这些话林染都听不进去,赵深看出来,她只是对小春华的死感到内疚。即使如此,赵深还是感觉到林染在这个案子里过于反常,林染也知道赵深有疑问,她把一个牛皮纸的纸袋交给赵深,说你看完就明白了。纸袋里是特异功能儿童的资料,还有两卷16毫米的电影胶片,是一部年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摄的纪录片,介绍了年全国各地的11位特异功能儿童。在旧货交易平台上找到的特异功能儿童纪录电影16mm胶片,可以看到一个小孩坐在桌前表演,后边围着很多人。赵深在胶片附带的拍摄散记里发现了一张黑白照片,是个15岁左右的女孩,长得和林染很像,但名字不一样,女孩叫林晓山。当年,这个林晓山也宣称自己具有特异功能,能够「预测」别人随意投掷的骰子数目,还准确「预测」了一起发生在云南的6.8级地震,以此出了名,得到许多专家推崇。但在一次北大的公开汇演中,林晓山屡屡出错,最后还被人当场发现作弊——专家在骰子的侧面找到了细铁丝,又在她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指甲盖大小的吸铁石。林晓山特异功能造假一事被公开,也就被纪录片的摄制组从拍摄名单中划掉了——她原本是第12位特异功能儿童。这件事给林晓山带来了多大影响,赵深不得而知,他只知道林晓山因此改名,变成了林染,转了学,而她的父母则在半年内离了婚。赵深犹豫了很久,最终还是把林染的情况如实记录了下来,和小春华、苏联动物学家的报告,以及那根黑色长毛样本一起放进了“M档案”,像上回一样,交给了老梅。这个故事里有许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:杂志社接到的电话是谁打的?苏联动物学家精神失常与狐狸有关吗?小春华真的是被土豹子咬死的吗?赵深和林染的车撞上的黑影又是什么?和往常一样,我也没有答案,一番寻找,倒是找到了一些思路。中国的笔记小说《阅微草堂笔记》里对狐狸有这样的描述:「人物异类,狐则在人物之间;幽明异路,狐则在幽明之间;仙妖殊途,狐则在仙妖之间。故谓遇狐为怪可,遇狐为常亦可。」大意是说,狐狸有着暧昧与两面性,它处于人与动物、阴间与阳间、仙与妖之间。遇到狐狸,既可以说是怪事,也可以说是常事。有各式各样的人,就有各式各样的狐狸,如果人能有特异功能,那狐狸为什么就不能有呢?不止狐狸,黑暗也是一种暧昧的生物,它不生,不死,不老,可它会聚集,也会传染。葡萄牙作家萨拉马戈曾经说过,在打开灯的一瞬间,人们总会发问,黑暗去哪儿了?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,那就是黑暗哪儿也没去,黑暗就是光亮的另一面,那神秘的另一面。

作者:草头神

编辑:赵大嘴

插画:小驴儿

世界从未如此神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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